我疼。
新婚之夜。
有女子压抑的声音自那华丽而黑暗的庭院深处不断传来:“阿勋……”
“这就受不了了?”莫言勋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模样,蓦的一笑:“雪儿,一切才刚刚开始。”
“什么,意思?”
“装,接着给我装。”
“不……”
“十年前,你一把大火烧得真真只剩下半条命,整整十年,她只能靠透析苟延残喘的活着,你再疼,比得上她的十分之一吗?难道,你不该赔一颗肾给她?”
“我为什么要赔一颗肾给她?我说过,那一场火不是我放的,我不欠她的,我从来就不欠她的,啊——”
“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诋毁她,尤其是你,伊雪,听着,我不是在跟你商量。比起她这十年所受的苦,就是把你这条命赔给她都不为过,更何况,只是一颗肾而已,给她一颗,还给你留了一颗。”
“可你知不知道,我只有一颗肾是健康的,你若拿走,我会死,我会死的……”
“那你就去死吧!”
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开来,弥漫在空气中。
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吗?
他不在乎她的死活,从床头柜上拿出几张纸扔到了她的面前:“我没时间在这里看你演戏,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我身边的话,就把字给我签了。”
密密麻麻的小字中,她只看到一行醒目的标题:
肾移植手术同意书。
她倔强的摇头:“不,她不配!”
即使是用她的生命成全他的幸福她也心甘情愿,但是林梦真,她不配。
莫言勋怒上心头,但是看着这倔强的小脸,他蓦的笑了:“伊雪,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?”
“为,为什么?”这一瞬间,她忽然不敢去触碰这个答案。
“要你一颗肾,我不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,不过是你那爱女如命的父亲拿伊氏江山来交换,我才勉为其难接受你这个毒妇罢了。”
“不……”她不相信。
“就是不知道,岳父大人知道他用他的整个江山换来的只是他的掌上明珠屈辱煎熬,他会怎么样?”他慢条斯理的看一眼头上的针孔摄像机,笑得邪魅,笑得残忍。
“不,”她脸色煞白,苦苦哀求:“我爸爸有心脏病,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,阿勋,你不可以把这个拿给他看……”
“那就给我签字!”
他从床上拉起她便将她按在了床头柜上。
阿勋,我真的疼
“签字!”
“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?阿勋,我说过我没有害过她,我什么都没有做过,为什么不相信我……”她哭得泣不成声。
“姓伊的,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?”
她所说的,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,干脆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:“方秘书,把这段视频给我的岳父大人送过去。”
“不要!”她立即抓住了他的衣角,苦苦哀求:“不要,我求求你不要。”
“那你签,还是不签?”他只关心这个问题。
“我签!!”
既然他安心要送她去死,那么她便没有第二条路可以活下去。
颤抖的手指终于在手术同意书的落款处,写下了伊雪的名字。
“三天以后,准备手术。”他的目的已经达成,丢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。
“阿勋……”她想都没想便拉住了他的手:“我什么都答应你,我什么都答应了阿勋,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,十分钟,十分钟就好。”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疼得厉害,一直在流血,她真的希望他可以陪在她的身边,别说十分钟,就是一分钟,她也觉得是幸福的。
但是,他是那么讨厌她啊,冷冷的甩开了她的手,将她甩到了地上,看着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,他毫不留情的准备离开。
不想这时,他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。
看一眼来电是林梦真的贴身保镖李刚打来的,他第一时间接了起来:“什么事?”
“莫总,林小姐她不知怎么了,医院,被车撞了,现在胃出血极其严重,医院库存里根本就没有熊猫血,这可怎么办是好?”
“我会带血过去,无论如何,让她撑下去!”
莫言勋说完便挂断了电话,也不管伊雪的身体状况,拉起她就走:“医院!”
“不,”她被他拖着,“阿勋,我疼,我真的疼……”
“你再疼,比不上真真的万分之一,伊雪,这是你欠她的!”
他打开车门便将她扔了进去,然后,他发动医院里赶去,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她疼成什么样了。
下了车,也不管她那软弱的步子是不是跟得上他的脚步,只觉得她是不想救真真,所以他走的更快了。
伊雪根本不知道,自己是医院的大门的,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。
等在手术室外面的李刚看到他们,急忙迎了上来:“对不起莫总,是我没有保护好林小姐,才会让她跑到了大街上去……”
“三更半夜的,她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大街上去?发生了什么事?”莫言勋直入主题的问。
“我也不知道,只知道她傍晚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,之后她就一直在哭,我说要打电话给您她也不让,说都是她不好,她本来就不该活着,不该让您这么在乎她以至于忽略了伊小姐,还说您已经结婚了,她不该再做个第三者插入你们的婚姻之中,但是您娶了别人,她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……”
莫言勋脸色越来越难看,愤怒的眸子直射伊雪:“是你!”
抽干她的血
“不,不是我,我没有给她打过电话……”她频频摇头。
“不是你?”他压根就不信,“除了你还会有谁给她打这个电话?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恨她?除了你还会有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她死?”
伊雪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。
他误会她到如此地步,她再辩解,又有什么用呢?
李刚急忙上来劝阻:“莫总,林小姐还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,您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救林小姐啊……”
“当然!”莫言勋死死地盯着伊雪,目不转睛,咬牙切齿:“真真需要多少血,从她身上抽,抽干为止!”
“阿勋……”她回望他一眼。
他听任何人的话,却从来不会好好的听她说一句话,他真的,就这么厌恶她?这么恨不得她去死吗?
但是她逃脱不了,任由那冰冷的管子一管一管抽走她的血,整整一千毫升,她的意识终于模糊了……
也好,睡着了,就不会觉得疼了。
再醒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。
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,她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:“沈大哥?”
沈放回过头来,看着她那苍白的吓人的脸色,他的脸色也不好看,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:“伊雪儿,你怎么这么有本事?医院里,你就把自己弄了进来,还让人抽走一千毫升的血,你不要命了?”
“不是有你在嘛……”她努力对他嘻嘻笑。
“少跟我来这套。”他将那一份肾移植手术同意书丢到她的面前:“给我解释清楚,怎么回事?”
“……”她顿时沉默。
“说,是不是莫言勋逼你的?如果是,你说出来,沈大哥就是拼上这个教授不做,也绝不能让你做这种手术。”沈放说。
“不,没有人逼我,我是自愿的……”她低低的道。
“自愿的?伊雪儿,你疯了吗?你忘了你三天前才经历过绑架事件,你的一颗肾已经受损,这个时候你要再把另一颗肾捐出去,你不要命了?”
伊雪沉默不语。
“伊叔知道这件事吗?”他又问。
“别告诉我我爸。”她立即说。
“这件事和伊叔有关?”他看她的表情也猜出个七八分了,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跟我说。”
“你就别再逼我了沈大哥。”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,还有很严重的心脏病,她怕父亲一旦知道会有个三长两短,索性道:“我的事你就不能让我做一回主吗?沈大哥,你要再逼我的话,我就自己去把这个肾摘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沈放被她气疯了,咬着牙瞪着她,“行,你真是长能耐了,行,我不管你,行了吧?”
沈放狠狠瞪她一眼,掉头就走。
“沈大哥,对不起。”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喃喃的道:“我不能因为我自己,害了爸爸,再害了你……”
手术,势在必行,并且定在了第二天下午两点。
伊雪以为,没有人会愿意再走进她的病房里来的,沈放不会,莫言勋更不会。当然,除了那个人——林梦真。
林梦真走进来,看到她一副苍白如雪的面容,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:“雪儿,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,白的像一只鬼一样,也难怪莫言勋不喜欢你。好吧,看在你明天上了手术台还不一定能下来的份上,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,其实我昨天根本没有出什么车祸,我根本就没事,但是只要我一掉眼泪,他就抽了你一千毫升的血,对于你的话,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,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”
被心爱的人逼着去死
“你那些恶心肮脏的事,我没兴趣知道,你出去,我这里不欢迎你。”伊雪指着门口的方向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不欢迎我呀?”林梦真又笑了起来,如那夏日的骄阳,灼灼耀眼。
“我是学不来你的手段,我也不屑于学,但是林梦真,我告诉你,人在做,天在看,我伊雪这辈子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,反倒是你,机关算尽,坏事做绝,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,要我的肾,你配吗?”伊雪字字珠玑,这一辈子还没对谁说过这么狠的话。
“配不配,你说了不算。”林梦真嘻嘻笑,一步步的向她走进:“怎么,被自己心爱的人逼着去死,这滋味不好受吧?”
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……”伊雪气愤的从床上站了起来。
她想把这个女人赶出去,可不知怎的,她还没碰到她的衣袖,林梦真忽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跌坐在地上,委屈的道:“雪儿,我们毕竟姐妹一场,我也想过要成全你和莫大哥,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……”
“怎么回事?”
门口突然响起一抹冷凝的嗓音。
伊雪循声望去,看到莫言勋的那一瞬间,再看看跌坐在地上哭得正欢的林梦真,她顿时反应过来,但是,已经晚了。
他第一时间去扶起地上的林梦真:“真真,怎么了?她欺负你了吗?”
“莫大哥……”林梦真扑进他怀里抽噎起来:“我只不过是想来谢谢雪儿,可话还没有说几句,她就推我,还说我不配拥有她的肾,莫大哥,我也觉得我不配,她毕竟是伊家大小姐,是你的妻子,而我什么都不是,莫大哥,这手术不要做了,就让真真去死吧……”
“胡说,我怎么会让你死呢?”
莫言勋温柔的安慰她,待她平静下来,才起身走向伊雪,一句话没说,一巴掌已经甩过去了,打得她跌倒在地上,嘴角渗出了血丝。
但是这样的疼痛于她而言,早已麻木了,冷幽幽的目光朝林梦真看去,看到了林梦真嘴角那一抹胜利的微笑,她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:“我说的有错吗?这样一个不要脸又惺惺作态的女人,我恨不得她去死,这样子的一个女人,她配得到我的肾吗?”
“你当着我的面都敢这么骂她,我看你是当真活的不耐烦了,既然如此,我成全你!”
“你,你要做什么?”她看着他一脸阴沉的模样,忽然开始害怕。
“你不是巴不得真真去死吗?以免夜长梦多,明天也不必等了,今晚就进行手术移植!”他说的决然。
“不,”她拼命的摇头:“我后悔了,我不会把我的肾移植给这个女人,我就是死,我也不会移植给她!”
她说完,拔腿就跑。
但是,李刚从外面走来,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而莫言勋说到做到,也不管现在是几点钟,不管别人都在做什么,连夜通知提前手术。
医院里,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,沈放有心帮助她却也是孤掌难鸣。
然后,就在凌晨三点钟,伊雪到底还是被推上了手术台,像一只待宰的羔羊……
就算你想死,也不要在这里祸害别人
唯一让她不那么害怕的,是这一场手术,由沈放亲自执行。
她看着他,想对他笑的,却流出了眼泪:“沈大哥,别再生雪儿的气了……”
沈放没有理会她。
她可怜兮兮的拉住了他的衣角:“沈大哥,雪儿想活下去……”
他依旧没有言语。
“妈妈已经不在了,我不想这样不声不响的丢下爸爸一个人,我想要给爸爸也给我自己一点时间,让爸爸能够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,我是陪在他身边的。所以沈大哥,你再给我一点时间,帮助我活下去,好不好?”她哀求。
“三天,已是我的极限。”
她顿时脸色惨白,那一瞬间,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。
许久,才又听到她的声音,低低的:
“我爸爸的身体很不好,不知道我走以后,他老人家还能撑多久,沈大哥,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以外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,你能不能答应我,多去看看我爸爸,多陪陪他,如果,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撑不下去了,答应我,让他,有尊严的走……”
她喃喃自语,声音越说越低,终于说不下去了,旁边的好几个医生护士,都开始默默的掉眼泪。
只有沈放,一如既往的冷静,“雪儿,这条路是你选择的,没有任何人能帮你。”
说完,他一声令下:“准备麻醉!”
罢了。
伊雪心想,自己这条命,能护父亲周全,也算没有白白牺牲。
然而,她没有想到的是,就在她躺到手术台上的那一刻,父亲还是得知了这一切,疯了一样的赶来,却还是没能打开手术室的这扇门。
他气急攻心一下子晕了过了去,再也没能睁开眼睛。
伊雪在病房里醒来,得知这个消息的刹那,她几乎崩溃了,不管不顾的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吊瓶,疯了一样冲出病房。
所有的病人以及家属,见到这样的她,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却都不自觉的给她让开一条道。
唯独没想到,会撞到一个人——
林梦真。
还真是冤家路窄。
但是林梦真的身旁有莫言勋看守着,她没有被撞到,反倒是伊雪被莫言勋反射性的一推,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。
身上的伤口早已经裂开了,现在又被他这么一推,止不住的鲜血很快渗透了她的病服,映着她煞白煞白的小脸,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“姓伊的,你疯了吗?”莫言勋怒视她,“就算你想死,也不要在这里祸害别人。”
“对,我知道你巴不得我去死,我现在就如你所愿!”她狠狠地盯着他,只希望他不要再拦着她的去路。
但是莫言勋,又怎能接受她面对他时眼中迸发出的恨意?
她凭什么恨他?
看着她满身是血的在人群中横冲直撞,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拦住了她:“该死的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想干什么?”
看着他们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样子,她失控的吼了出来:“我想让你们去死!”
是他们,一定是他们!
看着他们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样子,她失控的吼了出来:“我想让你们去死!”
林梦真被她吓住了,躲进了莫言勋的怀里:“莫大哥,雪儿她,怎么会变成这样,好吓人……”
“有我在,你怕什么?”莫言勋冷哼一声。
但是那一道阴沉沉的目光,又朝伊雪看去。
林梦真注意到了,嘴里却说着:“雪儿那个样子太吓人了,莫大哥,你快去追她吧,刚刚动完手术,别让她出了什么岔子……”
她这么一“提醒”,他才想起来,伊雪刚做了手术,而她也刚做了手术,心里有些内疚,干脆抱起她回病房。
“莫大哥,你真的不去追雪儿吗?”她假惺惺的问。
“她要做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。”他将她放到了床上。
她立即又依偎进他的怀里,“莫大哥……”
“嗯?”
“你带真真回家吧好不好?医院里住了十年了,怕极了这药水的味道,我们回家,好不好?”
“好!”
至于伊雪,她疯了一样赶回家里的时候,已经满身是血,但是,她再也见不到那个和她相依为命的父亲了,父亲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。
她只看到那一口棺材,是家里的佣人为伊父设置的灵堂。
她一下子站不住,跌倒在地上,朝着棺材爬过去:“爸,雪儿回来了,雪儿回来了……”
“雪儿拼了命的活下来,为什么爸爸却先走了?”她轻轻抚摸父亲那慈祥的面容,眼泪一滴滴的落进了棺材里。
老管家急忙去扶她:“小姐,你别这样,别让先生走的不安心。”
“小姐——”老管家急忙去扶她:“你刚刚做完手术,千万要爱惜自己呀,不然先生走的也不安心。”
“管家爷爷,”她泪眼婆娑的看向他:“爸爸不会舍得离开雪儿的,他一定是太累了,所以睡着了,对不对?”
她迫不及待的,想寻求一个答案,想让人告诉她,这不过是她的一场梦,她不过是在梦里,而梦里的父亲,只是睡着了而已。
但是,老管家还是摇头:“小姐,你别这样,先生他,真的去了……”
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?怎么会发生这种事?管家爷爷,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?你告诉我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我也不知道,只知道先生接到了一个电话,医院,医院的时候,你已经进了手术室,先生知道你要摘掉自己的一颗肾,他气急攻心,医生说是心脏病复发,已经回不来了……”老管家说着,老泪纵横。
“是我害死了爸爸,是我害死了爸爸……”伊雪不能原谅自己。
“小姐,你别这样,先生死的不明不白,你一定要找出凶手让先生死的瞑目。”老管家一边哭一边安慰她。
如果说那一通电话是有人故意为之,那么,不会是别人。
伊雪盯着父亲的棺材,死死地攥住了拳头,眼中燃起一抹恨意:“是他们,是他们,一定是他们!”
我可以做你的妻子吗?
老管家不知道她口中的“他们”到底是指谁,只见她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,对他道:“管家爷爷,你说的对,我不能让爸爸死的不明不白,我一定要找出这个凶手。所以接下来家里的一切就拜托您了,您照顾好爸爸,两天以后,我们给爸爸下葬!”
伊雪说完就走。
老管家来不及拉住她。
她一个人来到了莫家,莫言勋的别墅。
佣人们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满身是血的她,虽然她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分量,但她毕竟还是莫言勋名义上的妻子,所以没有人阻拦她。
她进到客厅,听到楼上传来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,她循着这声音上到了二楼,结果发现,声音是从她和莫言勋的新房里传出来的——
“莫大哥,真真终于能和你回家了,真好。”林梦真躺在床上,依偎在莫言勋的怀里,一脸幸福。
“傻瓜,你刚刚做完手术,身体还没有康复,早点休息吧。”莫言勋说。
“不嘛,人家想和你在一起,想跟你说话嘛。”
“傻丫头。”
“莫大哥,你不会再离开真真的,对吗?”
“对!”
“那我可以做你的妻子吗?”
“当然!”
“可是,雪儿怎么办?”
“我会跟她离婚,你不用担心,她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威胁。”
“是吗?”冷冷的声音出现在房门口。
他们循声看去,是伊雪。
她看着莫言勋,眼中充满了恨意:“阿勋,伊氏已经是你的了,我不会在乎,我唯一的一颗健康的肾也给了你的女人,没关系,我心甘情愿的,可是,你为什么还要害死我爸爸?在你彻底的利用过我之后,你就想把我一脚踢开和你的白莲花双宿双栖,你凭什么以为,我会同意离婚呢?”
“我做事,何须经过你的同意?”他冷笑,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一份文件走到她的面前:“伊雪,你应该知道,我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让你就范,聪明的话,就把它给我签了。”
她接过来,看着那醒目的五个大字:
离婚协议书。
她笑了:“我不聪明,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人,否则,我怎么会爱上你,而且一爱,爱了这么多年?”
她慢慢的,将那一份协议书撕成了两半,再两半,最后,撕的粉碎,丢到了空中。
最后,她看向床上的林梦真:“林小姐,在我没有签下离婚协议书之前,你没有权利留在这个房间,现在,给我出去!”
“莫大哥……”林梦真不需要跟她正面交锋,委屈的目光看向莫言勋,这就够了。
“不用管她。”他说。
“可是,雪儿毕竟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,我留在这里于理不合,我看,我还是走吧,你今后要好好对她,毕竟,她给了我一颗肾。”林梦真说着就要下床。
“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乱动,乖,躺下好好休息。”莫言勋按住她的身体,不许她乱动。
“可是,雪儿……”
“伊雪!”莫言勋朝她看去,“离婚协议书,你签,还是不签?”
“不、可、能!”她咬着牙,一字一句道。
“那好!”莫言勋点点头:“你若不想走,那就留下吧。”
说完,他对门外喊了一声:“小李,去找一根绳子来。”
签字
李刚很快便拿了一根又粗又壮的麻绳进来。
“把她给我绑了,锁在椅子上,什么时候同意签字了,再松绑。”莫言勋说。
“好的,莫总。”
李刚依言照办,将她牢牢的锁在了椅子上。
伊雪根本挣脱不了。
“莫总,请问还有别的吩咐吗?”李刚恭恭敬敬的问。
“从今天开始,你给我好好的守护真真,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,明白吗?”莫言勋意有所指。
“可是……”他顾忌伊雪的身份。
“不管发生任何事,你都有权利先斩后奏。”
“我知道了,莫总。”
李刚这才出去了。
房间里只剩下这三个人,要多怪异有多怪异。
不过,莫言勋根本无视伊雪的存在,他只看着林梦真。
……
伊雪简直不知道,她是怎么熬过这每一分每一秒的,她明明已经发誓不再想这个男人,不再爱这个男人了,可是听着他对林梦真那怜惜的声音,她的心还是一阵阵的抽痛,根本停不下来。
直到第二天,莫言勋离开别墅去了公司,伊雪才仿佛虚脱了一般,整个身体瘫软下来,殊不知,莫言勋的离开,才是所有折磨的开始……
如愿以偿
“雪儿,怎么样,学会怎么伺候男人了吗?”林梦真走下床来。
“我说的对吗,李刚?”林梦真看一眼李刚。
“当然。”他笑着道。
“讨厌。”她嗔怒。
伊雪看着眼前这一幕,简直不敢置信,“阿勋对你那么好,你为什么这么对他?”
“你自身都难保了,还有心情管别人?”林梦真冷笑。
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,我问你,医院的时候,是不是你让人给我爸爸打电话?是不是你逼死了他?”伊雪恨恨的瞪着她。
“是又怎么样?”林梦真毫不在乎的承认,“我是告诉他,他的宝贝女儿,他的掌上明珠,被他用整个伊氏集团换来和莫言勋的婚礼,但是结果却是一晚上的痛苦和屈辱,还有那一颗健健康康的肾。”
“你混蛋,你可恶,你这个恶魔,蛇蝎女人……”伊雪疯狂的骂道。
“你骂,你接着骂,反正那老头子已经死了,伊氏也已经被莫氏收购,你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伊家小公主了,我看你还如何骄傲的起来。”
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……”
“我不恶毒,怎么能取代你的位置呢?”林梦真轻轻地笑,笑得如白莲花一般,“伊雪,你是斗不过我的,我已经告诉莫言勋让他再让人送一份离婚协议书回来,你还是乖乖的签字吧,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些。”
“你休想,我不会签字的,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以偿。”
“是吗?那我就不客气了!”林梦真对李刚道,“把她的手脚都给我绑了。”
“别碰我。”伊雪疯狂的挣扎。
但是,她抵不过男人的力量,很快,李刚便将她的手脚都绑住了。
这时,林梦真举起手中的那一根绣花针,笑得灿烂:“听说这绣花针是最好的凶器,它可以让人生不如死,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。”
说着,她的目光落在伊雪的身上:“不如,你告诉我,该先扎哪里呢?”
伊雪死咬着嘴唇不愿意低头。
“那我就自己找位置吧。”
“你这个疯子……”伊雪知道,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“别急,我这就让你感受感受。”
“我让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,我让你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,我让你跟我抢男人,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抢……”
“林梦真,你疯了!”伊雪疼得大声的喊。
但是,什么都阻止不了林梦真的疯狂。
听着那痛苦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悲鸣,她大声的笑:“你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了,莫言勋已经说了,他娶你不过是因为伊氏,他不过是要你心甘情愿的把那一颗肾给我,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。而且,他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让你离婚,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跟你离婚来娶我。伊雪,你不是爱他吗?在被心爱的男人逼着去死之后,又被被他逼着离婚,会是怎样的感受?”
直播
伊雪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。
“对了,你还不知道你结婚前遭遇的绑架是谁做的吧?反正你都要死了,我也不妨告诉你,那是我做的,是我派人绑架了你。我就是要他们打残你的一颗肾,然后把另一颗健康的肾移植给我,就算你从手术台上走下来了又怎样?沈放纵然有天大的能耐,他能让你起死回生吗?”林梦真说着,又笑了起来。
“你放心,我就是死,我也会冠着莫言勋的姓,我就是死,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!”伊雪咬着牙说。
她没有想到,她不知道,莫言勋聪明一世,怎么会被林梦真这样的女人蒙在鼓里?
“那好啊,我就看看,你能活到什么时候!”
林梦真疯狂大笑,笑得伤口再度裂开了,她还在笑。
而伊雪,脸色越来越苍白,她已经撑不住了,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体征在一点点的消失,沈大哥说过,她还能活三天的,可是现在看来,这不过才第二天,她已经撑不住了吗?
她要死了吗?
莫氏集团,总裁办公室。
莫言勋按下内线“方秘书,再给我出一份离婚协议。”
想到伊雪死都不签字的情况他就一阵烦躁不堪,不过那离婚协议仅有的一份原件还在他的电脑里,他正准备再传一份给他,结果不小心打开了他房间里的视频系统。
这一套视频是专门为伊雪而设的,是为了逼她就范,没想到打开就看到今天的现场直播,林梦真对她又打又骂的画面。
但不知是不是听筒坏了,他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声音,他狠狠皱眉,这还是他心目中那个天真善良的真真吗?她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来?
他马上叫了方秘书过来,想让方秘书拿去把听筒修一下,可方秘书一见到这样的画面也吃惊了,嘴里结结巴巴的:“这,这是……”
“该死的,你在看什么?”莫言勋看顿时一声怒吼:“给我滚出去!”
方秘书立即连滚带爬的离开了。
莫言勋也顾不得她们在说什么了,立即起身回去。
结果一进门,林梦真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进了他的怀里:“莫大哥,对不起,我是想帮你减轻负担的,所以我去跟雪儿商量,我想求她同意离婚,成全我们让我们在一起,但是,她说什么都不肯签字,我气急了,就骂了她一句,可她居然教唆李刚……”林梦真说到这里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再也说不上话来。
莫言勋狠狠皱眉,视频中,好像是看到这么一幕。
但是,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,只有画面没有声音,他也没有仔细的看,无从判断,只好对李刚道:“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下来。”
“对不起莫总,伊小姐她……”
“她怎么了?”莫言勋立即问。
李刚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。
莫言勋也等不得他的回复了,立即上来,结果,推开房门就看到,伊雪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样子。
莫家的家庭医生就站在一旁,无声的叹了一口气:“对不起莫总,我们发现的太迟,莫太太的生命体征已经消失,没有呼吸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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